2014年5月23日 星期五

關於5/21日的江子翠隨機殺人事件

當然,看到這則新聞地當下,我身心都是非常不舒服的。
第一個念頭當然是譴責鄭捷,必須伏法以死刑定罪。

但是我總覺得怪怪的。

吃飯時間,報導不斷重複播放血腥畫面以及鄭捷的照片,甚至到連主播的語句都重複了三四次。補習完回到家之後,我讀到了這篇文章:

晚餐和老爸聊到捷運事件
看過這篇文章之後,我稍微釐清了一點自己的不解。

他的父母,生活環境,一切都必須負起責任來。

這是件很奇怪的事,鄭捷被捕後,只有弟弟去看他,父母反倒是說出如冷嘲熱諷一般的話語。對我來說這是很難理解的,我生活在一個完整美好的家庭(自然,我對我父母們抱持的某些關點也是有不小的衝突),但基本上功能健全,也非常關心對方。
我昨天因為專題研究去到長庚大學,回程時卻意外做錯公車導致時間拖得非常晚,加上下雨又手機沒電。當我聽到我媽從同學的手機怒吼出擔憂的聲音時,就知道她為了連絡上我,到底累積了多少不安。

我完全無法想像當我被帶進派出所,我父母會以什麼樣的速度殺進來質問一切

有這樣的父母,鄭捷的精神狀態,應該早就崩潰了吧!我不能想像他砍傷人的那一瞬間,到底有多少複雜的情緒燒掉了他的理性。

我最接近人生命消逝的一次,是不久前的事情,我的一位同學患有心臟疾病,那天中午就突然倒下了。是我扶著他的背和癱軟的脖子維持他呼吸順暢,但是那種生命在自己面前被一絲絲抽離的感覺,就已經讓我的心揪成一團。

更別說是用自己的手奪走他人性命了。

我認為他當時的想法應該已經無法推測出來了,跟我同學聊過這件事,他提出了「結果會影響動機」這個觀點,或許,當他砍下第一刀時,就已經失去了動機。無論是對洩恨、復仇,甚至是為了引發社會衝擊討論這個議題,又或是其他什麼。

鄭捷在江子翠的隨機殺人,台灣社會所忽略的關鍵

這篇文章所描述的是社會對每個人所貼上的標籤,以及只看到單獨一個面向的家長。
這確實是我們所缺乏的,愛、包容與關懷,這三樣在日常生活中都已經無法處處見得了,更遑論是面對一個殺人犯。有無辜的人平白受死,感情上我們不能容忍這些人還有資格接受這些,但事實上,他們才是最需要受到關懷的人吧!

當然,這個社會上並不乏生活極為缺乏,需要幫助的人們。將鄭捷這種利用殺人的手段了結一切的人當然是極端的例子,但這也象徵著我們政府的失能,社會中有這樣的現象,卻只專注於大量資金移轉所帶來的高社會階層的利益。


[討論] 由台北江子翠捷運案討論犯罪心理學

這篇提供了專業的心理學觀點解釋名詞與相關資訊,這才是討論的立基,而非電視名嘴的口誅筆伐。

我非常感謝我們擁有網路,也絕對地認為這是古往今來最偉大的發明。
打破資訊界限,得以讓每個人的想法透過自己的文字接觸,並使我逐漸脫離片面思維。
而與大多數人一樣的,我對臺灣媒體深惡痛絕。這也是我一開始怪異感的另一個來源。
截至今日,媒體大多數仍然在以龐大篇幅和各種圖片來渲染整個案件,當然,它是個重大的社會新聞,但是在當晚就足夠了吧!後續要報導的,不應該是他因為玩暴力遊戲產生這種傾向的膚淺言論,而是該提供警方調查結果,提供客觀資訊供民眾剖析。
然而,這樣的報導對年紀較大的一倍來說,是幾近唯一的資訊來源。
臺灣媒體的確是需要被譴責,也需要被革新的。

[問卦] 有沒有這個社會殺了這個年輕人的八卦

這是我想探討的重點,家庭社會期待的扭曲與崩潰。
整個華人社會短時間蓬勃發展,無法接上軌的,是觀念與教育。在競爭力暴漲的情況之下,功利主義成為絕對的選項,教育、考試制度,身為高中生的我再再體會到這點。沒有分數、學歷就沒有一切,要擠入窄門才有抬頭看天空的權力。
家長們不斷灌輸我們這種觀念,教育制度也是如此,而十二年國教更有甚之,要擠向這個窄門的學生們一個個排好再開始搶,然後把最前面的人踢到最後面去。以為這樣能擠出平均的能力,卻只是把本該擠過去的人累死,原本過不去的人通過,然後被燒死在太陽底下罷了。

問題是那道窄門,也就是「成績代表一切」的舊時代思想還在那裡。家長們堅信不能爬窗、不能翻牆、不能鑿洞,讓孩子在窄門前被一次次踐踏致死。

我的父母也是這樣的(這就是我先前提過的想法的衝突),雖然平時的興趣他們都會鼓勵,但是一旦觸及政治社會,或者是會占用不少時間的項目,反對意見的出現沒有延遲時間。而當每次考試結束,我在檢討讀書方法而與他們陷入爭論時,他們往往還是以「考大學還是看成績啊!」「沒學歷誰要用你?」來逼迫我補習或壓下意見。當然,就現實而言這沒有任何錯誤,但每當我一提出制度問題時,就會被拖進「制度就是這樣,你要過去才有機會改變」的泥淖中。

雖然我的雜學很多,但依然以課業為重,不過父母卻只是緊盯著我學業上的進度。他們的觀念也沒有開明到到支持我的夢想或甚至在這條路上催促我的程度。我的情況已經算是不錯的,畢竟我的成績上還算中上。但我求學過程中所認識的同學們,往往有不少是沒有能力或沒有意願,卻被強逼上這條路的人。

我是末代基測考生,當初我也有突發奇想過想考高職,當然開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多,沒想到卻被父母嚴厲地訓了一頓。這是我沒有預期的,也是我對父母親想法的一大衝擊。他們反對變動,認為現在的穩定是難得的平衡,並且希望持續下去。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他們兩人各自從南部與東部來到台北打拼,好不容易掙得現在的和諧,當然不希望有任何可能的變動導致一切失去。

但我是個成長中的青少年。

我認為這是上個世代與現在最大的代溝,我們熟練使用網路媒介,對話並討論著,思維變遷的速度跟我們的父母差距極大。
而回到正題,我們無法了解到鄭捷的生涯問題或家庭壓力種種,但我能肯定他缺乏父母的支持與了解,價值觀的衝突和理所當然的暴力,在壓抑二十年後體現出一個殺人魔的恐怖樣態。警方也有提到他小時候就有這樣的意圖,雖然可能只是少年的反抗心理,但不可否認精神壓力早就開始累積。

而整個事件中除了被害者之外,受傷最深的肯定是他的弟弟。

兩人是同輩,又是兄弟,思考及價值觀應該較為接近,使得弟弟是他最親近的人。從他在警局崩潰的情緒以及對父母的言論看來,他是知道哥哥所承受的重量,但卻從來沒想過會大到犯下如此惡行。弟弟也透露自己十分崇拜兄長,而這份期待毀於一旦,肯定是自責沒有察覺到如此深入的無以復加。

最後,我不支持鄭捷應被判處死刑,雖然我也在死刑與廢死間矛盾掙扎著,但是就這個事件而言,死刑的威嚇力在他動手的一刻就已經失去了。他當然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就交給司法決定。行兇後仍維持理性,通過想像他的思維,我只能說他是個可憐又可悲的極端例子,但是鄭捷在犯案時應該早抱持著結束一切的心態釋放所有情緒,再度犯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此我持這樣的觀點。

但對於受害者而言,他們是無辜枉死的,我謹為他們致上最大的悲傷。

當然,家屬會抱持著無盡的悲憤,但是殺了鄭捷只是一時洩憤,永遠無法補起失去親人朋友的悲傷。讓殺人犯的鄭捷死去,讓真正的他為了死去的人們奉獻自己。

這是我站在「他不會再犯」此一論點上,所作出的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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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撰寫此類文章,請讀者多多包含。

這幾年以來我意識到了它的重要性,而開始對社會事件進行思考,盡量使用中立的語言闡述意見。

但是真的很想大罵各種不可理喻的政治問題啊啊啊!

非常感謝看完這篇文章的各位!
預計下篇文章會討論死刑存廢的議題(自己也在掙扎中)

2014/05/24
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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